2015年2月20日 星期五

築地就是築地,正如同上帝就是上帝

多年前來到築地,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回憶。

世界最大漁市「築地市場」,它的繁華熱鬧只屬於清晨,那時懵懵懂懂卻選擇晚上前往。那天帶著爸媽來自由行。走到半路突然下雨,握著傘的右手幾乎要凍僵,一行三人在雨夜的寒風中踽踽而行,於陌生的大城市中迷失了方向,而微微泛光的天色漸次轉暗,飢腸轆轆的身軀不時發出哀怨的嘆息。

不知走了多久,應該是即將耗盡力氣的剎那,像是神在回應我們的請求般,一間小巧的壽司店赫然出現在眼前,迷濛的視線中依稀感到它散發出優柔而溫暖的亮光,像是一根救命的浮木。雖然是需要站著吃的「立食」店鋪,那時的我們已經感動到淚流滿面。

適時年紀尚淺,一句日語都說不出來,一旁金髮碧眼的高加索人看到我們手足無措的樣子,主動用英文詢問我們是否需要幫助,並用流利的日語為我們點餐。深聊之下才發現,他是愛迪達日本區副總裁,因為常住日本而深深愛上這個地方。

這次再來築地,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在初來乍到的朋友面前,我已經可以擔任愛迪達副總當年的角色了。


翻出多年前舊照片,最旁邊那位就是好心的外國人

2015年2月3日 星期二

雪太美,會讓我想活下去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了下來。」

川端康成《雪國》

正如同所謂康橋綠豆糕、以及爸爸買橘子等橋段,《雪國》開篇的這段名句,在日本幾乎人人能背誦。雖然並非初次遇雪,仍有種莫名的激動。週五的早晨慵懶地醒來,頹廢的躺在床上滑手機時,發現不少東工大同學發了「雪照」。我從床上跳起,打開房間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過了四個月,終於來到雪國了。



2015年2月2日 星期一

那一夜,我們都在伊斯坦堡:新宿某土耳其餐廳

東工大交換生計畫YSEP的學生們,每週三早上都要修一門文化課,課堂要求大家分組介紹九個國家。土耳其來的交換生艾伯克( Ayberk )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留著伊斯蘭教規定的絡腮鬍,靠近一點會飄來西亞風情的香味(我故意不用中東兩字,啊不好意思還是用了),遠遠就能聽到他熱情洋溢的笑聲。

艾伯克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土耳其人,當然我也是他認識的第一個台灣人。他曾告訴我,我的中文名字發音在土耳其語中是「世界」的意思。他常開玩笑說,他在這門課學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台灣是一個國家」,因為我在報告台灣時,有點狂熱的說明台灣跟中國的不同,大概很多人印象深刻。在國外旅居的日子,每日早晨醒來,我經常會有種自覺,「我會是某個人認識的第一個台灣人」,我一定要展現出最好的一面,因為我不只是代表我自己,在那個當下對他們來說,我就等於是台灣的化身,「台灣人」這個集體概念的印象將會透過我的身影,像一片帶得走的風景,鮮明的停留在每個人回憶裡。

反過來說,台灣人對土耳其的認識也很少。就我自己而言,能聯想到的東西不外乎是凱末爾聖索菲亞大教堂土耳其冰淇淋,以及《唐頓莊園》第一季中做愛做到死掉的土耳其外交官(此事件居然可以延燒兩季讓整個莊園快要滅族)。我當然聽說過《我的名字叫紅》,也知道奧罕帕慕克是至今唯一贏得諾貝爾獎的土耳其作家,但這方面的知識也僅止於此。我估狗了一下「政大土耳其語系」,後面接的是「出路」兩字。循著網路上旅人的足跡,伊斯坦堡的風景絢麗多彩、如夢似幻,讓我看的目眩神迷。但那終究只是一禎照片,還隨著解析度高低決定心靈的距離、還遠在無從丈量的邊境之外,尚未在我心醞釀成追夢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