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獲得「2014/2015 台大校級出國交換學生心得比賽」優勝
「從日本回國後，你都沒有要說的話嗎？」
有是有的，但總覺得一旦開口說話，感情會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壓抑異常。但那一份想念，隔著半年時光的距離，體悟尤勝往昔、益發醇厚。夢迴間輕閉雙眼，都彷若有一縷幽香暗暗飄過。
交換完回國已經七個月了，但我還沒有真正回來。
我的身體早就回來了。回來拿了台大畢業證書、考了研究所考試、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到飯店當門僮、然後又拿到新的台大學生證。
但我的靈魂至今還飄盪在日本：還在清爽幽靜的宿舍大廳、邊看NHK紀錄片邊和泰國朋友們談笑風生；還坐在安靜舒服的研究室座位、一邊查閱東急鐵路的論文一邊啜飲著124日圓的「午後の紅茶」；還在學校食堂無人打擾的角落、吃著固定的鹽燒鯖魚和味噌湯、偶爾學日本人點生蛋來拌飯；還在室友出門上課的上午特意晚起、悠閒地煮一大盤英式早餐果腹。
很多的依然、還有更多淡出腦海的依然，默默沉入記憶花園的土壤，溫柔地守護著自由幻夢，讓現今在生活道路上疲於奔命的自己，還能偶爾回味那段妙不可言的輕盈時光。甚至可以說，這副軀體在駁雜的生命夾縫中還能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是因為他的靈魂還在田園都市線的月台等待下一班開往澀谷的急行列車。
現在，靈魂也該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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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理工名校東京工業大學一隅。很有可能是最有名的一隅。 |
日本是我除了台灣之外最熟悉的國家，不僅是因為身為台灣人肯定有某種程度的哈日(光譜橫跨把摩斯漢堡當圖書館的中學生到九十二歲的前總統岩里政男)，也因為這半年住在橫濱到東京上學的生活經驗，讓我「受洗」為「日本友人」，彷彿無形中得到一張派崔克史密斯所謂「菊花俱樂部」的門票，在不違背愛台灣原則下有義務在任何場合挺身捍衛日本價值。這樣說起來，他們在我身上的投資報酬率可謂相當驚人。
實質上為日本政府駐台大使館的(偽)財團法人「日本交流協會」以每月8萬日圓獎學金的形式，給了我48萬日圓作為這半年的生活費，而最後結算共花了47萬9852元。也就是說旅居日本期間除了虛擬的台大學費(我稱之為雲端學程)兩萬多元和必需的宿舍費用之外，我沒有再跟家裡拿任何一毛錢。
這個事實其中的感性在於，這是我跟日本這個國家首次簽下的賣身契約，我將「受雇」全心全意體驗日本的美與醜、光與影、愛與恨，在這段期間嘗試融入其中，品味他們的美學、熱愛他們的傳統、討厭他們的敵人。在第一天晚上吃七志拉麵時我就說過，日本政府的慷慨與厚愛我將永遠感念在心。當然，我永遠不可能真正變成日本人，因為我已經錯過最佳文化洗腦年齡；事實上，這趟旅程回來，我覺得自己反而更像台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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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宿舍的朋友們來新宿，體驗台灣從鼎泰豐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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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在日本唱KT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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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乾」妹妹 |
克里斯，我在研究室最好的外國朋友，當時日文不太行的我看到有他在就有沈船浮木之感。父親貴為法國駐德大使，本身對經濟有興趣，研究主題是東急鐵道開發案與週邊房價波動的分析，我回國後他被屋井教授安排到東急集團實習。但後來好像因為缺乏研究熱忱的問題跟教授鬧得不愉快，他認為自己因為文化差異的鴻溝而遭受誤解。
其實不只是教授，有幾次我也不太能諒解他的「法式作風」。某次他的直屬木下約他去KTV唱歌，我也被邀請一同前往。約定的時間到了，我跟木下在青葉台車站枯等，等到受不了後打給他，他才說他沒辦法來，我的日本唱歌初體驗就此破局。在臉書上，他也很常突然失聯或已讀不回，讓我的日本回憶幻燈片中充滿濃濃的法式風情。
欸尼偉，我還是會想念你的，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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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指導教授屋井鐵雄私下討論YSEP的期末研究報告。他是個要求極為嚴謹細膩的學者。 |
在交換前就在東工大的規定中得知，這個「青年科學家交換計畫」可不是讓你來日本泡泡溫泉而已。每位半年期的交換生，都必須選擇一間有興趣的研究室，跟著教授的指導，在期末繳交一份像樣的研究。
YSEP研究發表日當天，每個人的發表時間只有五分鐘。本來如坐針氈，怕自己的成果上不了檯面，但聆聽其他歐洲學生的報告是他去秋葉原女僕咖啡館的心得之後我才發現上述規定根本鬼扯，但生米煮成熟飯，相比之下我的報告簡直做的太出色了，好像有人懷疑我是不是花太多時間做研究。(沒辦法，我就是太相信日本人了)
九月底十月初時，還不知道我選擇的屋井教授是怎樣的人，只知道他「政通人和」，不僅經常受邀至亞洲各國擔任政府顧問、也與東急集團在內的許多財閥關係良好。我回台灣後參加了國際自行車論壇，他也是當天被台北市政府邀請來演講的重量級國外學者之一。
根據官方網頁所言，屋井研究室的專長是駕駛模擬、微觀交通模擬、都市中的自行車、地方都市的公共交通計畫與市民參與、航空管制與各階層機場角色配置等。因為十月初老師還在菲律賓做訪問學者，只寄信要我自己想想看有什麼興趣。我焦頭爛額的想了九個研究方向：電動車的充電站如何設置分配(除了特斯拉之外，日本也是世界頂尖的電動車研究中心)、歐洲與中國高鐵經驗在美國運用的可行性、巨型都市中交通工具轉乘的交叉運用效率(在東京研究這個再好不過了)、都市公共自行車路線規劃、台灣與日本的鐵道旅遊比較、廉價航空在亞洲市場的佈局、BRT在台中的運用(還好沒寫這個，那時不知道阿龍會當選市長)......等等。
最後拍板定案的卻都不是上述這些，而是台日兩地的都市計畫比較。我以台北都會區的淡海新市鎮和東京都會區的多摩新市鎮做比較，以ArcGIS等軟體製圖、分析兩地到達中心商業區的通勤時間如何影響居民定居在此的意願。一方面我在地理系時就對田園都市這個來自英國的概念略有耳聞，一方面我就住在地鐵東急線「田園都市線」上，我每天上學路上都可以一邊觀察來做研究(胡扯)。
曾經幻想一個畫面：我跟一位日本朋友從青葉台搭車到大岡山去上學，途經波光粼粼的二子玉川，他對我說「快看！好美的景色啊~」，我微微頷首，但露出不知所云的笑容。
「笑什麼啊？」
「對你來說，這是一片風和日麗的美景；我看到的，是我的期末研究報告。」
很可惜，還沒碰過有哪個人會說「快看！好美的景色啊~」，他們大多神色陰鬱的把頭埋在世界發行量最大的報紙讀賣新聞裡面，讓人好奇到底是因為憂鬱才要看讀賣，還是看了讀賣才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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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對研究室同學發表試講。教授整個睡成比薩斜塔模式， 醒來後居然還可以若無其事的發表高見，佩服至極 |
以下穿插一些旅日期間在研究室的活動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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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在銀座的系友酒會。很多屋井研究室畢業、目前散佈於各行各業的校友回娘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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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把收藏的各國腳踏車、人力車借給某區公所的展覽宣傳活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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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淺草有名的朝日啤酒大樓舉辦的慰勞酒會 款待早上幫忙辦活動的工作人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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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張圖的酒會完之後，研究室同學私下約吃「御好燒」(常稱為大阪燒) 樂趣是可以自己製作，他們就會有很多玩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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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被慫恿翻了一個，滿成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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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SEP安排參觀日本鐵道公司J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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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芝浦工業大學參加東亞運輸協會的雙年會 基本上是個被日本人把持的國際組織 記得有個日本人演講時說： 「各位同學，你們要用功念書 你們打混一天，東亞交通發展的未來就晚一天。」 讓大家壓力很大X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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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右獨坐者為屋井老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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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亞運輸協會的交流酒會。我原本以為免費，進去才知道要錢 四千日幣就這樣飛了Q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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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這邊就是可以拿著雞尾酒杯到處閒晃聊天 可以遇到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台灣也有人專程來參加 我在這就跟前台北市交通局長、還有台大土木的張學孔教授 以及香港跟澳洲的一些華人學者交換了名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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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的東西還滿精緻的，但是不多。果然是酒會 |
到日本交換，如果你會英文，那只能生存；你會講日文，那才能生活。
從來沒有日文基礎的爸爸最近開始學日文，我幫他報名了年底的日檢N5。聽聞此事的媽媽隨意問了一句「為什麼不繼續學好英文」。也許她沒特別的意思，我卻聽到了也在許多台灣人心中響徹的回音。我想把自己經歷的挫折化為一道輕柔的提醒，告訴那些總想「英文學到老」的台灣人一些體會。
會講11種語言的語言學家張志聰，在他的著作《11樓的巴別塔》(作者非華人，但這本書是他嘗試用中文寫的)中表示，一般人只要每天花半小時、一年就可以在一種語言上達到聽說讀寫都精通的程度。我們常會驚訝於在台老外的中文講得如此流利，那是因為我們經常高估了學習語言的難度。我與張志聰有同感，台灣的英文補習班或許是少數歷久不衰的產業。也許某些台灣人「自認」英文不好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不認真學習，而是因為他們上太多英文課了。
研究室幾乎都是日本同學，偶爾在學校社團也會認識日本朋友。我經常苦於無法與他們順暢交談、自由施展我的語言能力、跟他們展現親和的一面。只能腦子空白的陪笑臉、羨慕地看著日文很好的朋友們談笑風生。雖然在一週六堂日文課的特訓之下進展飛速，但如果讓我再重來一次，我一定會在暑假之前就練好日語，住在那的日子才能發揮最大綜效。正在看這篇文章的一定不乏即將申請交換的同學，奉勸諸位一定要衡量自己的語言能力、慎選交換國家、不足的地方趁出國前練習，這樣到了當地才能把遺憾降到最低、把生活的樂趣放到最大。
最後請順便記得一件事：英文這種語言既不夠優美、也不夠精確，而且本身就是蘊含了大約80%外來語的大雜燴，以法文為大宗。我高中在學法文時常會用英語本位的邏輯想「原來法文也有這個字」，其實就像張志聰在他的書裡講的故事一樣：有個台灣小孩去美國玩之後，興奮地跟他媽媽說：「美國也有麥當勞！」總而言之，除了商業價值以外，英語真的沒什麼值得學到老的地方，它就是一個錢的語言。我聽了這張義大利歌曲專輯之後，心整個飛到托斯卡尼去(想著三十幾歲時可以去佛羅倫斯住個一年，找個當地的老師傅學習調製咖啡或修皮鞋)，英語在我心中打下的十年基業在一夕之間全輸給義大利語這種美得令人痙攣的唱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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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德拉的體會，我心有戚戚 |
好~回到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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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5日，正式對YSEP全體發表研究成果 |
真正輪到我要上台之前，心情其實滿輕鬆寫意的。
之前某堂文化課聽一個瑞典人報告，他泰然自若的神情、舉手投足流露出的自信風度，讓我大為嘆服，連那堂課的日本老師下課後也特別讚賞他的風采。並不是特別激動煽情，而是一種對自己接下來的表演了然於胸的悠哉，一種充滿感染力的演說家氣質。從那之後，我就變成一直期待上台用英語或日語演講，想到自己鉅細靡遺的準備會帶給台下觀眾的震撼和陶醉，就會在上台前一晚興奮到睡不著。
接過麥克風後，我告訴大家自己明天就要回國了，所以昨天一整晚都在整理行李，因此如果我的聲音聽起來不夠有精神、不夠有魅力的話敬請見諒，表達一種急流勇退的倉促氣息。這句話在中文聽起來沒什麼，但那時我刻意放慢語速，用一種慵懶到彷彿旁邊應該放一盤三碟式英式下午茶的語氣來陳述這件事，大家都明顯被逗樂了。我一邊講一邊觀察到有些人甚至興奮的挺直腰桿，看看這個台灣人接下來要怎麼唬爛。
五分鐘過去了，省略掉太學術的部分，最後YSEP的負責人之一，一位英國老師 Tom Hope 問我說「問一個無關的問題，你這學期收穫最多的是哪一門課？」很多用功的學生會開始回想這半年來在東工大的喜怒哀樂，並揀選對自己影響深遠而且會讓各國學生同感共鳴的內容為材料、發表一個不過不失的一分鐘官腔。但是對那時站在台上的我來說，這個問題連想都不用想，我微笑著說「這半年來收穫最多的......當然是 Mr.Hope 您的課啊！」伴隨著全場的爆笑與掌聲，我試圖再補充幾句溢美之詞，但 Hope 老師笑著起身搶過我的麥克風。我清楚記得直到我走回座位的這段時間，笑聲與掌聲似乎仍未停歇。坐在我身後、同樣非常幽默的印尼同學易卜拉欣跟我說「你真的應該去從政」。
從那一刻起，我在語言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我知道自己對中文的掌握度極佳，但現在發現用英文在公眾面前發表談話，也能有效讓各國人士感受到我的幽默與激情。這一切都要感謝那位啟發我的瑞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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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捧到雲端的 Tom Hope 老師，看的出來很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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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SEP半年生惜別茶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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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耳其朋友 Ayberk，帶我們去新宿吃土耳其餐廳那位 其笑聲非常有記憶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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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修建築的德國帥哥Julian，聽說在日本夜店櫻花妹千人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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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聞中家大業大的 Antya，下面這張紀念瓶就是她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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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tya送給我的紀念瓶，上面有一些朋友的Q版頭像。這一面是我XD！ 選這瓶是因為我們都很喜歡喝薑汁汽水(Ginger Ale)~ |
惜別茶會完之後，我又要趕去晚上研究室為我辦的送別酒會。
這說來有點不好意思。那是我最後一次跟屋井教授試講我的期末研究報告，那時他才突然發現我兩天後就要走了。日本人好像有一定要送舊的習慣，如果沒幫我辦一個哪怕只是小型的送別酒會都會感到好像少盡了什麼義務。教授馬上指示本研究室的活動長木下去運作，隔天他們就效率驚人的弄了一桌超豐盛的美食。
我當然也要盡全力表示感激之情，因為通常這種場合一定會叫我站起來講幾句話，但日語我還沒掌握到可以暢所欲言的程度，尤其敬語等規則尚未嫻熟怕鬧出笑話。詢問寄宿家庭的媽媽之後，她建議我這種場合可以送大家手帕。我下午就趕快去宿舍附近東急百貨的文具行買了20條多用途手帕，並用黑紙袋裝起來，在上面手寫每個人的名字，接著寫上「多謝照顧」(大変お世話になりました)，他們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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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可以這樣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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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瞬間變身學藝股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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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壓線完成，要衝去研究室，不然他們以為我故意遲到耍大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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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要我發表臨別談話~~果然我想像的事發生了！還好有備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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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登登登，人人有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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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大土木的學長晨瑋兄，現在在這念博士 我是看了他的部落格才選擇屋井研的，也一直給我很多生活資訊 真的是滿心各種感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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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川桑，像是很可愛的中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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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古意的岩間同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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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搞笑的野村，曾經一起聊過動畫跟鐵道旅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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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學校派來照顧我的直屬監護人細谷 來羽田機場接我時雖然我日文不好他英文不好 但還是很努力要回應我的話，辛苦了~ 好像即將跟幼稚園老師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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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柬埔寨來的研究人員Kheang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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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律賓來的博士生Andr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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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位在我旁邊的博士生宮之上學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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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岡，畢業後在成田機場做航班研究工作(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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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切又有耐心的帥哥木下，辦活動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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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會自製便當餵食大家的野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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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清華大學的牛人田播！ 偶爾會被我們兩個台灣人講的政治性話語激怒>< 不過算是個溫柔的人啦~ (同為華語母語人士，他都過N1了害我壓力有點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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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井鐵雄老師！謝謝你願意冒險收容一無所知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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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谷代表研究室送我臨別贈禮，我笑說「納豆......並不是那麼樣的喜歡耶！」 眾人笑成一團，不知對日本人來說是否太直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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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井研究室の深夜食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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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痾......說實在跟老師還有點像X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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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帕馬上就有新用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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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到研究室拍合照，教授送我政府發行的鐵道造型珍貴文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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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最後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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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天幾乎熬夜收行李，隔天早上風火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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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畫面以後很難看到了。大家都要回各自的國家了 其中幾位還很有誠意的幫我拉行李到青葉台車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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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經波折，還是趕到可以直達羽田的車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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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裝滿祝福的薑汁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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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機場碰到在六本木的酒吧認識的泰國女生，她剛好也今天回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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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台灣後，在台北市政府舉辦的亞洲自行車論壇與屋井老師相見 還順便碰到現在在當台北市交通局長的前老闆鍾副總 去年暑假有跟鍾副總討論過之後去日本交換的研究方向 三人間微妙的緣分就在這裡留下完美的餘韻 |
很高興自己在研究所正式開始上課之前還有時間跟心力完成這樣的回顧。雖然距離我回到台灣已經超過半年了，但就是在這種半新不舊的心理狀態下，才能在激情與冷靜間保有一絲妙不可言的平衡，清醒地回首這段對我的成長極其重要的旅程。
就算沒有去成日本，我的人生依然可謂幸福無比；我已經擁有太多了，有時候會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呀！
我常覺得這一切就跟溫水煮青蛙一樣，只不過是朝向美好的一面進展。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要準備雅思英語檢定、撰寫多如牛毛的備審資料、應付冗長繁雜的申請程序、辦理日本留學簽證跟國際學生證、在五花八門的清單中選定宿舍跟教授、用不熟悉的語言嘗試跟研究室的同學交談、每週上六門日語課、查閱資料生出我的期末研究成品、更別說還要撥空準備三百多人競爭錄取率僅10%的台大研究所考試......如果我事先得知將要面臨這一切，很可能還在徬徨卻步，最後嘆一口氣放棄算了。
幸好它們是一樣一樣來，讓我逐漸熟悉被虐的過程：嗯，好，原來這麼麻煩，嗯，但我可以處理。之後再加強難度，讓心臟有效變得更大顆之後再加入新關卡，最終得以完成人生中難以磨滅的這段回憶，自己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最近有個念資工的朋友，本打算碩士畢業後直接工作。但在一趟美國研討會十日行之後，起心動念一定要去美國念書。「借錢都要去。」他說。不僅是因為他發現畢業後在當地工作的年薪就能還完所有學貸，也由於他深刻體認到台灣重視的半導體、面板等硬體產業體系，在美國已是日薄西山的夕陽產業。網路與軟體才是未來，而他擁有這項才能。出了十天的國，可能讓他的生涯完全轉向，發現更好的自己。
很多人都想改變世界，卻不願意花一點時間改變自己。改變自己不是要你動搖初衷、走入歧途，而是像蘇格拉底那樣認真檢視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人生究竟值不值得。在國外那樣空靈的環境，就算是在東京這樣的大都市都能讓我喘口氣，遠離太過緊密的人際之網所籠罩的舊日，在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展開過往未曾妄想的冒險。每天早晨都迫不及待的睜開雙眼，晚上也能開心到在浴室裡唱歌。
站在田園都市線的月台要去大岡山校區上學時，偶爾會冒出一種想法──覺得就算我現在突然轉念，要去澀谷吃HARBS水果千層蛋糕、再到單人隔間角落吃一蘭拉麵、接著去銀座看歌舞伎表演；或是不想跑太遠，在羅森超市買個熱騰騰的銅鑼燒，到二子玉川邊散步邊野餐，然後到等等力溪谷坐在橋邊，隨意翻著剛拿到的寶塚劇團簡介，想睡就在石頭邊躺一下──也完全沒有人會過問，每個國際生都悠然自得地過著各自的生活，彷彿無人知曉的秋日午後，攤開地圖發現整個城市都是我的遊樂場。
這樣的經驗，可不是隨便都會有。
感覺這篇回顧也不是寫得很有條理，因為發自內心的事，嘴巴是說不清楚的。就讓它保持這樣吧。
謝謝妳，日本。
附錄
交換生涯重要文章連結
申請過程、行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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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宿舍附近一家連鎖定食餐廳「彌生軒」的常客 有很多單人的座位，看的到對面的人吃什麼但看不到臉 點菜是用機器，白飯吃到飽，環境又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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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滿五張可以兌換免費的一餐！在回國前找一天吃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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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了最愛的壽喜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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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內昏暗的燈光莫名有種溫暖的氛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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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若有機會再到這間來吃我應該會哭出來吧~ 陪伴我橫跨整個交換生涯的溫暖食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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